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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國相

余人

歷史軍事

轟隆!
二百五十時速的高鐵如同突然撞在壹面銅墻鐵壁上,時間仿佛突然慢了下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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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20章 解憂?

大國相 by 余人

2022-7-17 14:50

  京城在春節期間是連續性的晴朗天氣,各家各戶頻頻往來拜年,穿著新衣裳的孩童在街道相互追逐,呈現著壹幅新春的喜慶氛圍。
  得到隆慶的傳召,李春芳等五人紛紛停止家事,先是換上壹套嶄新的官袍,而後乘坐轎子前往紫禁城。
  “林閣老,祝妳人丁興旺!”
  “張閣老,祝妳吉祥如意!”
  “郭閣老,祝妳身體安康!”
  ……
  五個人很默契地在宮門前碰頭,最先到達的是張居正,離得最遠的陳以勤則是最後壹個到達,彼此間紛紛進行新年祝福。
  由於五個人的地位崇高,春節期間需要應付絡繹不絕的賓客,而登門拜年既耗時間又費精力,故而相互間采用名帖投賀的習俗。
  除了李春芳跟其余四位閣老都見過面外,其他四位閣老幾乎是年前放假到現在才第壹次見面,此時相互間都透著幾分熱情。
  身穿緋紅官服的李春芳面色凝重,對著在場的四位閣老語重心長地道:“諸位,等會咱們見了皇上,還請多看少說!”
  每壹屆內閣都有著各自的特點。嚴嵩時期的內閣是以嚴嵩壹言九鼎,徐階時期的內閣則是徐階“狐假虎威”,而今的內閣則是以李春芳、林晧然和郭樸為首的三人組奠定內閣的基調。
  陳以勤是嘉靖二十年的進士,只是四川出身少了鄉黨的根基,而其並沒有主持過會試,本身不具備跟其他閣老叫板的資本。
  張居正是嘉靖二十六年的進士,絕大多數時間壹直在熬資歷,幸得徐階在後面幾年提拔才連邁幾級,但亦有了“拔苗助長”的負面作用。
  最為重要的是,徐黨的根基被林晧然連根拔起,張居正並沒有接到徐階所留下的政治資源,而今其根基甚至都不如陳以勤。
  正是如此,陳以勤和張居正加在壹起都不及李春芳、林晧然和郭樸的任何壹人,故而面對李春芳的叮囑,自然是只能默默地點頭。
  林晧然跟李春芳已經提前進行交流,亦是清楚李春芳今日的企圖,自然是尊重李春芳的抉擇,便是跟著默默地點頭。
  “咱們都聽元輔大人的!時候不早了,咱們進去吧!”郭樸是五人資歷最深的,先是輕嘆了壹聲,而後宛如老大哥般地說道。
  壹行五人達成了共識,便朝著紫禁城的宮門走向,卻是知道此次面聖註定不會平靜,甚至可能讓內閣出現強烈的大動蕩。
  跟著京城的年味相比,這壹座雄偉的紫禁城宛如是置身於另壹個世界般,卻是少了春節期間的熱鬧勁,甚至透著幾分讓人起雞皮疙瘩的陰森。
  好在,在到達後宮區域之時,這裏悄然多了壹些生機和春節的喜慶氛圍。
  乾清門,門前的石隙中殘余著鞭炮的紅炮衣,兩邊張帖著壹副嶄新的春聯,屋檐上懸掛著大紅燈籠。
  經過門前小太監的通稟,很快張福便從裏面匆匆走出來,而後顯得熱情地將五個人壹同引進乾清門。
  乾清宮面寬九間,重檐龐殿頂,飾金龍和璽彩畫,雙交四椀菱花窗帖著火紅的倒“福”字,兩邊分設東暖閣和西暖閣。
  張福並沒有將五人引向乾清宮的主殿,而是將他們引向了旁邊的東暖閣,而身穿著睡衣的隆慶正躺靠在床上。
  卻不知是隆慶確實是染了病,還是昨晚再度“操勞過度”,隆慶的臉色顯得不太好,呈現著壹種不健康的膚色。
  若說早前大家都清楚隆慶是詐病,但隨著隆慶數次急召太醫的小道消息傳出,加上隆慶的臉色著實不好,而今卻是不得不擔心起隆慶的身體了。
  “臣等拜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李春芳等五人看著躺靠在床頭的隆慶,亦是恭恭敬敬地施禮道。
  咳……
  隆慶先是咳嗽壹聲,而後擡起壹只手淡淡地道:“諸位愛卿,平身!”
  “謝皇上!”李春芳等五人再度趁機打量著隆慶明顯不健康的臉色,顯得規規矩矩地謝禮道。
  林晧然對皇宮的情況最是了解,隆慶的身體確實已經數次出現了征兆,但遠還沒有達到要整天臥床的地步,故而是最淡定的壹個。
  隆慶又是假意咳嗽壹聲,便直接賣慘地道:“朕身患心肝二經之火,身體有恙已近半年,年底有所好轉。豈料李燾上疏誣蔑於朕,而今更是將奏疏內容外泄搞得滿城風雨,以致朕肝火復發。今召諸位臣工前來,望解朕心中所憂!”
  張福和馮保站在隆慶的床前,卻是好奇地扭頭望向了在場的五位閣老。
  現在的基調已經定了下來,因李燾的誣蔑,致皇上現在肝火復發。而今皇上並不打算息事寧人,而是要對始作甬者的李燾進行處置。
  林晧然等四人聽到隆慶這壹番論調,卻是謹記宮門前李春芳“多看少言”的叮囑,不由得默默地扭頭望向了李春芳。
  李春芳的眉頭微微蹙起,而後站出來回應道:“回稟皇上,忠言逆耳,李燾的奏疏雖有言過其實之處,但亦有當年海瑞之風骨,還請皇上能聽取壹二!”
  這……
  站在身上的張福和馮保聽到李春芳這番論調,卻是不由得暗暗地交換了壹個眼色。
  隆慶昨晚氣得將萬壽宮都點了,現在又怎麽可能會聽得進李燾的這種人身攻擊的話,此時恐怕都恨不得將李燾碎屍萬段。
  只是如今,這位堂堂的內閣首輔李春芳竟然想要隆慶采納李燾的壹些建議,當真是要摸老虎的屁股了。
  林晧然和郭樸提前知道李春芳的抉擇,卻是不由得暗嘆壹口氣,知道李春芳這次確實是要直諫於隆慶了。
  陳以勤和張居正交換了壹個眼色,卻是清楚隆慶是什麽性子的皇帝,不由得默默地將頭低了下來。
  隆慶原本寄望這五位閣臣幫助自己處置李燾,只是聽到李春芳的這番論調後,臉上不由得陰沈下來道:“朕染病至今已有半年,李燾不祈禱朕早日康復則罷,而今還誣蔑朕沾染酒色財氣,朕豈能容這個不忠之臣!”
  不忠之臣?
  林晧然聽到隆慶給李燾扣下的這頂帽子,心裏不由得暗嘆壹聲,卻是知道隆慶終究不是明君,甚至沒有嘉靖的城府和眼界。
  李燾的奏疏固然是紮心,但內容亦不全然是編造,特別“今為鰲山之樂,必縱飲,必耽聲色”的邏輯並沒有太大的毛病。
  隆慶此次著急於要懲治於李燾,卻是暴露了李燾所指責的“氣量不足”,更是坐實李燾所言非虛。
  當然,這亦是古往今來皇帝的通病。
  雖然很多皇帝嘴裏都說要魏征這種諫臣,只是魏征真的出現之時,卻是葉公好龍的翻版,恨不得將魏征之流碎屍萬段。
  “皇上,李燾是臣的弟子,臣對李燾知之甚深。李燾此舉正是忠於皇上,故而才冒此風險上疏直諫,疏中之言雖有不當言詞,但還請皇上能夠聽取李燾的勸色之言!臣從太醫處得知,皇上今犯病良久,正宜遏欲養靜。只是皇上近期仍舊進禦無常,以致病情遲遲不得痊愈!由此可觀,李燾亦可謂是忠言逆耳,故請皇上反躬自省、輕懲李燾之罪責!”李春芳朝著隆慶拱了拱手,卻是選擇維護李燾道。
  反躬自省?
  張居正等人聽著李春芳這種維持李燾和如此定義事情的屬性,看著隆慶和李春芳已然形成了對峙之勢,卻是不由得暗暗咽了咽吐沫。
  壹時間,整個東暖閣彌漫起壹種緊張的氛圍,壹些人很罕見地嗅到這對君臣間悄然生起了火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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