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小妍妍】

　　荒涼的小馬路上躺著幾片半黃半綠的落葉，秋風習習，將葉片吹到了寶馬擋風玻璃上。
　　車廂駕駛位裏，壹股曖昧的信息迅速醞釀著，蔣妍被我按著跨坐在我腿上，聽她借口要走，我不禁怦然心跳，輕輕把手伸出去，將扭著小蠻腰要從我身上跳下去的蔣妍壹把抓住，扶著她的細腰，我深深看著她：“……去哪兒？有啥事兒？”她的肌膚不像鄒月娥那般軟軟綿綿的，而是很有彈性的感覺。
　　蔣妍頂著兩片被酡紅覆蓋的臉蛋，結結巴巴地躲閃著視線：“……我，我回，回學校。”
　　我道：“回學校幹嘛？剛剛不還說帶我去主路兜風嗎？”
　　蔣妍扭著屁股掙了掙，“反，反正是有事，我，我走了，橘子她們還，還等我，等我呢。”我第壹次發覺，那個大大咧咧得像個男孩子的傻姑娘是這麽可愛，看著她羞羞的小臉兒，我忍不住呵呵壹笑。見狀，蔣妍怪叫壹嗓子，“我靠，鏡子妳……妳太無恥了，竟敢……調……竟敢調戲本姑奶奶，行，妳行，等……等我回去再……再跟妳算賬，嗯，等我回……等我回去的！”
　　我抓著她不放，用手在她後腰上壹推，讓她更接近了我壹些，“妳現在就跟我算賬吧。”
　　蔣妍慌張地壹會兒看看左側的玻璃，壹會兒瞧瞧右側的馬路，就是不看我的眼睛，“……我真……真得走了，有事。”
　　“再陪我待會兒。”見蔣妍氣勢低低的，此消彼長，我就大著膽子摸了摸她的大腿。
　　蔣妍身軀徒然壹緊，手足無措地漲紅了臉頰，“……還……還要……還要陪多久啊？”
　　我眨眨眼睛：“等我滿意了，咱倆再回去。”
　　蔣妍啊了壹聲，傻乎乎地偷看我壹眼，然後立刻把目光移開：“……妳要……要咋的才滿意啊？”
　　我琢磨著想了想，把手從她腿上拿開，輕輕捏住了蔣妍的小手兒，分開五指插進她的指頭裏反握在壹起，稍稍用了些力氣。看著蔣妍那很不自然的表情，我又騰出右手摟住她的後背，壹使勁，將她按在我的懷裏抱著，“……小妍妍，妳讓我親幾下，咱們就打道回府，好不？”
　　蔣妍似個慌亂的小鹿壹般，“……不……不行……我……我現在就得……就得走了。”
　　她真瘦，除了軟乎乎的小胸脯，身上大部分地方都幹巴巴的沒什麽肉。看看她躲閃的眼珠子，我也不經過她同意，頭壹低，把嘴唇湊過去，慢慢吻住了蔣妍西服和襯衣領口處的鎖骨，聽到蔣妍壹聲大叫，我也不理她，壹邊摸著她的後背，壹邊向上吻著，將嘴唇落在她的脖子上。
　　蔣妍傻眼了，好像忘記了掙紮，緊巴巴地瞅著我，睫毛兒微微抖個不停。
　　等我吻到她的下巴磕時，蔣妍才回過神來，顫聲道：“……妳說的……說的就親幾下……行……行了嗎？”
　　我把嘴貼在她下巴上道：“不行，還沒親妳小嘴巴呢。”
　　“啊，還要親嘴啊？”蔣妍欲哭無淚地焦急道：“可不……可不可以不親嘴？”
　　我堅決否定道：“不行。”
　　“……為啥不行？”
　　“沒為什麽，我想親妳嘴。”
　　“可是……可是……”沒等她在說什麽，我上揚著下巴，壹點壹點找到了她那兩篇薄薄的唇瓣，壹看她的眼睛，也不多說，就輕輕吻了下去。懷裏的身子又是驟然壹僵，耳邊傳來蔣妍鼻子裏發出的幾聲“唔嗯”，我想看看她是什麽表情，便微微瞇起眼睛，蔣妍瞪著大眼睛楞巴巴地看著我，見我看她，蔣妍壹啊，立刻死死閉上眼，手好像都不知道該往哪裏放了，無措地舉在半空，姿勢很難看。
　　壹吻過後，我擡起頭，把她抱在懷裏撫著她的頭發。
　　蔣妍脖子上滾燙滾燙的，她壹聲不吭地被我摟著，卻不知道抱我，左手傻傻地高舉在頭頂，右手呆呆地呈四十五度角斜在下面，生怕碰到我似的。沈默了大概五六分鐘，她情緒似乎稍稍穩定了壹些，臉蛋也沒原先那麽火辣辣了，“……我能……能回去了不？”
　　“不能。”我心裏癢癢的，好不容易跟她的關系有了突破，正是纏綿的時候，哪舍得放她走？
　　“我靠！”蔣妍大叫壹聲無恥：“……妳說話……說話不算數！”
　　我沒理她這個話茬，“……是妳初吻嗎？”
　　“啊……那個……我……我餓了……附近有什麽好館子？”蔣妍左右言它，也不正面回答我，壹聽，我心裏有了譜，鄒月娥的初吻，袁雅珍的初吻，蔣妍的初吻都被我那啥了，呃，我感覺自己確實太流氓了。
　　“妳開車，咱們去遠壹點地方的飯館，OK不？”不遠就是學校，我怕同學看到我們。
　　蔣妍呼了口氣，“……好。”
　　中午十壹點，北四環附近的壹家魚肉飯莊前。
　　蔣妍開著的寶馬剛壹露出想停到飯莊門口的意圖，門口的保衛就很有眼色地主動走過來，伸手引導著讓蔣妍把車停好，然後，還恭恭敬敬地給我們拉開車門，許是看到我們年歲不大，保安楞了壹下，也沒說什麽。有輛好車，走到哪裏都能引人關註，看著周圍人羨慕與嫉妒的目光，我壹側頭，對著妍妍伸出手，手心向上地拖在半空。
　　蔣妍臉又紅了，強撐著氣勢叫了聲我靠，“……妳……妳幹嘛？”
　　我不說話，依然伸著手在那裏。
　　蔣妍郁悶地啊啊叫了叫，小皮鞋往前壹邁，“不管了不管了！死就死吧！”壹擡手臂，她把手放到了我的手中。
　　我心中偷樂，壹捏，拉著她走進飯莊。
　　在大廳角落的某處幹幹凈凈的餐桌上坐好，我打趣道：“小妍妍，妳剛剛幹嘛把手遞給我啊？是不是誤會了？其實我是想替妳拿包的。”
　　“妳……”蔣妍憋得滿面通紅，“……妳耍我！”
　　我呵呵壹笑：“是妳自己思想太復雜，怎麽成我耍妳了？”
　　“妳……”蔣妍氣悶地跟桌子底下踹了我壹腳。
　　我忽然發現，隨著跟越來越多的女人打交道，自己嘴皮子似乎利落了許多，不再像以前那般“八竿子打不出壹個屁”了，受了誰的影響？袁雅珍？肯定不是！鄒月娥？有可能！更多的也許是自己賺了大錢，有了底氣，所以說話做事才比原先放開了壹些吧？誰知道呢，反正不是什麽壞事兒。
　　這頓飯吃得我很歡樂。
　　結過賬，我故技重施地伸出手在半空，見蔣妍瞪著我，我忍不住壹笑，直接捏住她的小手兒，與她手拉手往外走，“……下午妳還有課吧？別去了，逃壹次課也沒啥大不了，咱倆去商場逛逛。”
　　蔣妍叫道：“我靠，我憑什麽聽妳的？”
　　我不言聲，拉著她直接往馬路對面的壹個規模普通的商場走。
　　蔣妍氣得要死，朝著我的腳面狠狠踩了壹下後，她摸出手機打了個號碼，“……餵，橘子，是我……外面呢，下午課我不上了……沒為什麽，妳幫我點個名……去妳的，滾蛋……”說話間，她心虛地瞥了瞥我，對著電話道：“就我壹人……呃……逛商場……咋了？壹個人就不能逛啦……去死吧，我掛了啊……知道了知道了，煩死……拜拜！”
　　見她放下手機，我笑道：“幹嘛說妳是壹個人？”
　　蔣妍瞪瞪我：“我就願意這麽說！咋了？”
　　左右壹看，趁著四周沒什麽人，我飛快低頭吻住了妍妍的小嘴兒，停留了壹秒鐘，又閃電般地離了開。我看到，蔣妍方才的氣勢立刻支離破碎，臉上飛著霞紅，身上的每壹個細胞似乎又重新緊繃了起來，“……我……我去……去買零食……橘子她們讓我帶……帶吃的回去。”她壹緊我的手，拽著我往商場正門裏走。
　　商場地下就是壹個大型超市。
　　推著帶液晶顯示器的高科技購物車，我和蔣妍就像剛結婚的兩口子似的，攜手在貨架上選著食品。蔣妍對於零食的熱愛無疑是很誇張的，在買了好幾盒巧克力後，又風風火火地領著我抓了五六袋膨化食品和壹堆我叫不出名字的古怪食物，末了在櫃臺結賬的時候，還摸了幾條口香糖和壹個棒棒糖。
　　“我來吧。”我摸出錢包結賬。
　　蔣妍拿胳膊肘拱了我壹把：“去，別跟我搶，要不我可急了啊！”
　　我已是取出三百塊錢遞過去。
　　“妳這人怎麽這樣啊？”蔣妍不高興道：“說了我結的！妳不拿我當哥們是不是？”這話說完，她不知怎麽的臉熱了壹下。
　　她是那種特別仗義的家夥，無論出去吃飯也好，給室友買零食也罷，只要蔣妍在場的，誰也沒法跟她爭，她總會搶著去結賬，但我倆既然發展成了這種“親嘴”“拉手”的關系，我自然不能讓女人掏錢，等收銀找過零錢，我買了幾個塑料袋，大包小包地將食物包好，拿著往出走。
　　“逛逛上面？給妳買兩身衣服？”我問。
　　“呃，不去。”蔣妍從其中壹個塑料袋裏取出那支棒棒糖，拆開包裝叼在嘴裏含著。忽地，她手包裏的蹦出壹陣悅耳的流行音樂，是手機響了。我和蔣妍快走兩步過了馬路，把手裏的塑料袋都放到寶馬車旁後，她才從包裏出去那只掛滿了大頭貼掛件的手機，壹按接聽鍵。
　　“……爸，什麽事……我？我在學校呢……嗯，在校門口馬路，有點亂……什麽？讓我去哪？什麽時候……朱磊他爸生日？那妳和我媽去不就行了……我跟朱磊鬧僵了，不去……我知道跟朱叔叔沒關系，可……哎呀，您真煩人……行了行了，我知道了……離朱叔叔生日不還好幾天呢麽，到時候再說……嗯，掛了。”轉過頭，蔣妍悶悶不樂地把手機扔到包裏，“煩死，朱磊他爸生日，我爸非要我過去。”
　　我好奇道：“妳跟朱磊那事兒後來怎麽著了？”
　　我把車子後備箱打開，蔣妍就將東西往裏放，“那回校園尋寶大賽以後，我跟老爹老媽說了朱磊太小心眼的事兒，然後我爸去了朱磊他家和他爸談了談，婚約是算了，反正壹開始也是他們倆自作主張的，嗯，也不知影響沒影響他倆的關系。”
　　“妳爸是不想讓妳們兩家的關系鬧得太尷尬，所以才讓妳去祝壽吧？”我跟她上了寶馬，“這事兒其實賴我，不過朱磊當初也太囂張了。”
　　蔣妍壹關車門，吸了吸棒棒糖，嘴裏嗚嗚圖圖道：“不管了，到時再說。”
　　我坐在駕駛室，蔣妍則坐在副駕的位置，見她心事重重的小模樣，我眨巴眨巴眼睛，“……那啥，咳咳，我也想吃棒棒糖了。”
　　蔣妍壹楞，砸砸嘴巴：“嘿，那妳不早說，棒棒糖沒了，還有口香糖，吃不？”
　　我老大不要臉道：“誰說沒了？我想吃妳嘴裏那個。”
　　“……我靠！”蔣妍羞得要死。
　　沒等她回話，我就壹欠身子，迅速捏住那根小塑料棍，把棒棒糖從她嘴裏強行拽出來。
　　“啊，妳幹什麽！”
　　我美滋滋地丟進自己口中含了含，嗯，味道真好，是牛奶草莓味兒的阿爾卑斯。瞅得蔣妍又羞又恨地瞪著我，我莞爾壹笑，“味道還行，喏，給妳吧。”我把棒棒糖從嘴裏取出來，在蔣妍驚愕的目光下，我又把糖遞到了她唇邊。
　　蔣妍兇狠給了我胸口壹拳，“都含臟了還給我？妳怎麽不去死！”
　　我呃了壹聲：“……妳嫌我臟啊？”
　　“臭死了！快拿走！”蔣妍扭著脖子躲開了那支沾滿我唾液的棒棒糖。
　　我不吱聲，壹邊緊巴巴地看著她，壹邊壹動不動地捏著糖。
　　約莫過了半分鐘，蔣妍抓狂地揪著頭發罵了句臟話，自言自語地嚷嚷道：“該死的！平時都是我欺負別人！怎麽今天凈被人欺負？”氣喘籲籲地瞅瞅我，又瞧瞧近在咫尺地棒棒糖，蔣妍臉壹紅，慢吞吞地伸出脖子去，張嘴猶豫著將它含進了唇瓣裏。
　　我呵呵笑笑，“……好吃不？”心裏有點小滿足。
　　蔣妍見我壞笑，就羞憤地壹頭趴在擋風玻璃前面，“啊！該死的鏡子！看我回去以後怎麽收拾妳的！”那嬌憨的小樣兒著實讓我心跳，我拉了拉她的胳膊，示意她起來，但蔣妍卻死活不動窩，把頭埋在手臂裏，怪叫個不停，“……該死的鏡子！啊啊！妳太可惡了！”
　　我開動車子，到加油站把油打滿，逐而悠悠閑閑地在四環主路上逛蕩。
　　過了很久，蔣妍才徐徐擡起腦袋，將吃完的棒棒糖棍順著車窗扔掉，旋即偷偷用余光打量著我的壹舉壹動，也不說話。每當我看右面的反光鏡時，蔣妍就飛快收回目光，壹眨不眨地直視前方，等我眼神落到路面上，她的小眼神又偷偷摸摸地瞄上了我，也不知在看什麽。
　　摸摸自己的臉蛋，我道：“我有這麽好看嗎？”
　　蔣妍用最快的速度把眼睛移開，大大咧咧地切了壹聲：“誰看妳啦？自作多情！”
　　我壹側頭，放慢了車速：“……小妍妍，妳是不是喜歡我？”
　　蔣妍大叫壹聲我靠：“妳太……太自戀了！我……我幹嘛……幹嘛喜歡妳啊？”
　　我汗了壹下，心說妳跟妳小姨席蔓莎倒真是壹家子，都挺害羞的，“不喜歡我那妳結巴什麽？”
　　“我……我有結……有結巴嗎？”好像我越這麽說，蔣妍口齒越不清楚，“……我……我怎麽沒……沒聽出來……妳耳朵有毛……有毛病吧……”
　　“妳幹嘛不敢看我？”
　　蔣妍眼神閃閃爍爍著：“……妳很帥嗎……我看……看妳幹什麽？”
　　“呵呵，妳真可愛，妳越是這樣，越說明妳喜歡我，對不？”我緊追不放地看著她的眼睛道：“呃，我壹直特想知道，妳從什麽時候開始喜歡我的？第壹次見面？錢串子鉆妳褲子裏的那回？還是最近開始的？”
　　“妳……妳……”
　　停頓了幾秒鐘，蔣妍重重用雙手往眼睛和臉蛋上壹拍：“啊！停車！快停車！我要下去！”
　　我被她逗樂了，其實我也不知道她到底對我是啥想法，“這是主路，我停車那是找死，再說了，妳下車幹啥去？”
　　蔣妍捂著臉大喊道：“我……我突然想起……想起件事……我……我得回家！”騰出壹只手解開安全帶，她把手扶到車門上：“快！快停車！”
　　“餵，妳別瞎鬧，趕緊系上安全帶。”我不依不饒道：“要是回家的話，我送妳，告訴我地址。”
　　“不用……我……我自己……自己打車走！”
　　“現成的車不用，打車幹嘛呀？妳說地址，我帶妳去。”瞅瞅她，我繼續笑問道：“妳不言聲我可接著跟主路開了啊，呵呵，小妍妍，說真的呢，妳到底喜不喜歡我？快點，給個痛快話行不？”
　　蔣妍蒙著臉蛋大喊大叫：“啊啊啊！停車！馬上停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