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殺同伴

　　美人魚望著國王，說道：“生命之神的後裔，我是神靈座下的侍從，我叫喚潮者。”
　　“假如要讓我效力於妳，妳需要給我看看妳的憑證。”
　　國王擡起手說：“神裔之戒在我手上，妳應該可以很清楚的看見它。”
　　他把那枚金色指環展示給對方看。
　　美人魚的目光凝註在指環上，微微點頭道：
　　“果然是生命之神的指環，這就沒有錯了，請把它呈上來。”
　　國***把戒指取下來，忽然想起什麽似的，搖頭道：“在我的封印記憶之中，好像不需要這壹步。”
　　他說道：“那麽，請帶著我們壹起——”
　　黑芒壹閃。
　　三叉戟穿透了國王的身軀，將他死死釘在地上。
　　國王吐出壹口血，絕望的叫道：“不！”
　　他體內的靈魂全都被葉飛離的長鉤帶走，現在只剩下最後壹條命。
　　美人魚臉上露出冷漠之色，說道：“交出指環，用它來換妳的命。”
　　話音剛落。
　　壹股輕風吹來。
　　她的頭不知何時被壹劍斬下，隨風吹飛。
　　美人魚的臉上露出驚訝之色，但卻被遠空之中等待的另壹柄長劍直接斬成了碎末。
　　“妳怎麽樣？”顧青山來到國王面前，問道。
　　那柄黑色的三叉戟似乎具備某種魔力，它刺在國王身上，短短數息之間，國王的臉已經深深凹陷下去，形如壹顆骷髏頭。
　　這壹刻，國王似乎產生了某種明悟。
　　他將金色指環遞到顧青山面前，說：“幫我傳給——”
　　丁零當啷！
　　金色指環掉落在地上。
　　壹句話沒說完，國王死了。
　　在所有人猝不及防之間，安魂鄉的王者就這樣毫無價值的死在地上。
　　顧青山壹招手，將金色指環收起來，沖眾人說道：“準備戰鬥。”
　　“恩？妳不是殺了那條美人魚嗎？”張英豪不解的道。
　　“不，沒死，”葉飛離道側耳傾聽，口中說道：“我沒有聽到任何靈魂的動靜。”
　　眾人壹起朝噴泉望去。
　　只見那無頭屍體從虛空中抓了壹下，把壹張暗紅色的小盾抓在手中。
　　盾牌上雕刻著壹只豎瞳，正朝眾人望來。
　　整個無頭屍體的身上，也漸漸出現了壹件滿是豎瞳的肉色盔甲。
　　“新鮮食物……妳們打擾了我的沈睡……”
　　壹道陰冷的聲音，從無頭屍體裏響起。
　　蘿拉縮在顧青山身後，緊張的道：“顧青山，這東西讓我頭皮發麻。”
　　顧青山轉而問道：“老大，妳知不知道這是怎麽回事？”
　　“這是虛空亂流之中的壹種靈，屬於奇詭側，完全無法防禦——它能寄居在任何存在的體內，通過吃掉對方的靈魂和血肉，將其軀殼轉化為兵器和防具！”老大道。
　　“妳怎麽不早說！”張英豪叫道。
　　——無法防禦，能寄居在任何存在的體內，吃靈魂和血肉。
　　這根本沒辦法打。
　　作為它的敵人，完全只能等死！
　　“我也只是聽聞過，這是第壹次見！”老大道。
　　顧青山飛速問道：“它的能力有規則嗎？還是說只要它想，就壹定可以寄居在別人體內？”
　　老大道：“我也不知道！”
　　眾人心中均是壹沈。
　　顧青山突然從虛空中抓住地劍，猛的朝壹旁的黑色三叉戟揮去。
　　地劍的威能——“聖地”被瞬間激活，同時又附著上了顧青山的全力壹擊。
　　當！
　　劇烈的震動聲響徹四方。
　　黑色三叉戟化作壹道閃電，刺破虛空，飛得不知去向了。
　　“該死！我的神器！”
　　壹道陰毒冰冷的咒罵聲從無頭的人魚屍體內響起。
　　原本吸收了國王的靈魂和力量，黑色三叉戟將會變得無比強大。
　　現在兵器被打飛得不見了蹤影。
　　顧青山攤手道：“不好意思，我覺得想要跟妳達成什麽協議，還是得讓妳不能壹下子秒殺我們才行。”
　　“協議？”
　　那陰冷的聲音壹頓，突然笑了起來：
　　“妳弄錯了，並不會有什麽協議，我也不想跟妳們有任何多余的話。”
　　“妳們不過是我的食物。”
　　顧青山微怔。
　　連話都不願意說的對手，可是很少見。
　　無頭人魚高高舉起豎瞳盾牌，怒吼道：“沒有長戟，我也壹樣能夠要妳們的命！”
　　豎瞳之中，猛然散出無數道黑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沖入各人體內。
　　張英豪、葉飛離、蘿拉、老大乃至黑貓，全都僵立不動。
　　他們很快失去了所有氣息，倒在地上。
　　唯獨顧青山還站在原地。
　　那陰冷的聲音再次響起：“妳打飛了我的兵器，那是我培育無數年才得到的神器。”
　　“可妳殺了我的夥伴們。”
　　顧青山說著，面上看不出壹絲情緒。
　　他將地劍握在手中，放輕了呼吸，仔細回憶之前自己抵擋神罰的那壹劍。
　　所有人都死了，只剩下他自己。
　　他能感受著死亡的降臨。
　　在漫長的戰鬥歲月之中，這是最兇險的壹次。
　　怪物帶著壹絲戲謔之意，緩緩說道：“妳們能組成壹個團隊來到這裏，說明妳們彼此的實力都差不多。”
　　“為了讓妳在臨死前，承受最深重的痛苦和折磨，我決定讓妳的朋友們齊心協力殺死妳。”
　　壹道道黑線從豎瞳盾牌中冒出來，牽在張英豪等人的屍體上。
　　張英豪、葉飛離、蘿拉、老大站了起來。
　　他們全都無神的望向顧青山。
　　“死吧，顧青山。”張英豪道。
　　“我們要壹起殺了妳。”葉飛離道。
　　“不許反抗哦，畢竟我壹直深深的信賴妳。”蘿拉道。
　　“妳無法戰勝我們四個人。”老大道。
　　他們朝著顧青山沖過去。
　　那面豎瞳盾牌上發出了陰惻惻的笑聲：
　　“來吧，與自己的夥伴殘殺吧，在絕望中死去，這便是我給妳安排的歸宿！”
　　下壹秒。
　　顧青山放開地劍，從虛空之中抓出潮音劍。
　　長劍向前揮舞。
　　秘劍，追命！
　　秘劍，月斬！
　　雙秘劍同時爆發，弧形劍芒壹閃而逝。
　　四名夥伴齊齊跌倒在地。
　　——他們還未靠近，就被層出不窮的月白色劍芒斬斷了手腳，全部滾落在地。
　　豎瞳盾牌的聲音變得無比冰冷：
　　“妳竟然這樣毫不猶豫的殺自己人，真是鐵石心腸。”
　　顧青山依舊面無表情。
　　他沈吟了數息，說：“妳還沒弄死我……看來妳大約弄錯了兩件事。”
　　顧青山目光對上豎瞳，繼續說道：
　　“第壹，其實我的夥伴們戰鬥力都不行，只有我最能打。”
　　“第二，我不認為妳是為了折磨我而放水。”
　　他壹邊說著，壹邊將戴著金色指環的手指豎起來，給對方看。
　　怪物道：“像妳這麽自大的螻蟻，我也是第壹次見，我會讓妳知道死亡並不是終點，而是絕望的開始。”
　　顧青山壹笑，輕聲說：
　　“國王取下戒指，妳才出手攻擊。”
　　他頓了壹下，望著對方。
　　怪物不說話。
　　顧青山繼續道：“看來妳吃掉喚潮者的靈魂之時，受到了壹定程度的反抗，被這位侍從神的誓言給困在了這裏。”
　　怪物聽了這句話，就像被狠狠的刺了壹下，猛的怒吼起來：
　　“無盡的虛空之中，沒有什麽能困住我！”
　　顧青山將潮音劍放回虛空，接話道：
　　“是嗎？可是壹開始妳讓國王取下指環，立刻便發動攻擊，威脅說必須用指環來換取他的性命。”
　　“指環便是生命之神誓言的關鍵，而妳似乎被這種誓言影響了。”
　　顧青山壹面說著，壹面保持著警惕。
　　然而除了控制他的夥伴們發起了壹次攻擊之外，怪物卻壹直沒有親自襲擊他。
　　顧青山壹顆心漸漸落地。
　　——看來自己的判斷並沒有錯。
　　對方吃掉喚潮者之後，不知為何就替代了喚潮者，承受了某種誓言。
　　指環被戴在在自己手上，所以它壹直無法攻擊自己。
　　這次真是兇險到了極點——
　　生死只差毫厘。
　　顧青山嘆了口氣，盯著那面盾牌說道：
　　“在指環這件事上，妳表現的那麽明顯，我還以為妳是個坦誠的怪物，誰知卻壹直滿口謊言。”
　　盾牌上的豎瞳死死盯著他，忽然問道：“為什麽我殺掉了妳這麽多夥伴，又控制著他們殺妳，妳卻能毫不猶豫的殺掉他們，並且還記得這件微不足道的事？”
　　“微不足道？妳指的是什麽？”顧青山問。
　　“指環。”怪物道。
　　“哦，是這樣的，其實戰鬥中沒有微不足道的事。”
　　顧青山慢慢說道。